陈独秀在江津石墙院的最后岁月
陈独秀在江津石墙院的最后岁月
江津人文荟粹,钟灵毓秀,可去处尤多,而陈独秀的最后归宿地石墙院是最值得去的地方之一。
陈独秀流寓江津,标志着一位风云政治家的退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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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江津西南鹤山坪上的石墙院,距离城区约16公里。这里原是清光绪进士杨鲁丞的故宅,具有典型的清代民居风格,因四周原筑有二丈高的石墙而得名。陈独秀于1939年由附近的施家大院迁来此处,住在原杨二太太居室,陈独秀在此地一直住到1942年5月27日逝世,时间长达4个年头,现保存下来的遗物有棕箱、皮箱、衣柜、砚台、铜茶壶、皮包、衣物等共31件。
陈独秀一生8次遭通缉、4次入牢狱、历经无数劫难的过气文人,俨然一粒“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扁、炒不爆,响当当的铜豌豆”(关汉卿自况之语)。重庆市江津区委党史研究室常务副主任庞国翔介绍说,陈独秀当年住到这里来,是应杨进士子孙的邀请,为他们的曾祖父整理手稿的。
据说那进士祖宗的学问受过章太炎的奚落,杨家便刻意请出陈独秀这大名士来打工,好为祖宗挽回面子。惜乎所选非人,这位老打工仔的脾气,丝毫不见得比章太炎好,整理来整理去,竟说杨进士的手稿没多少学术价值。这样的德性,哪里讨得到好脸色。1年后,陈独秀交付了杨家的书稿,就搬到西厢房,整理自己的书稿去了。其时,陈独秀的前两任妻子早已亡故,陪伴他的是小他31岁的原上海英美烟草公司工人潘兰珍。潘女士短发圆脸,个子矮小,不爱说话,那时两人十分恩爱。
书房的墙壁上挂着陈#from 本文来自九象www.jike120.com,全国最大的免费范文网 end#独秀手写的联语:“行无愧怍心常坦,身处艰难气若虹。”他的小篆写得瘦硬如铁,笔笔见骨,却又蕴藏几分秀气,真是字若其人。
周佛海、戴笠想拉他进国民参议会
石墙院空空的西厢房共3间,里面有木床两架,书桌一张,小木柜一只,另有几个装书和手稿的藤条箱——都是后来按亲朋和乡邻的回忆复原的。器用简陋,可知陈独秀的生活多么艰难。由于经济周转困难,他甚至把辛亥老革命柏文蔚送的灰鼠皮袍当了作生活开支。在去世前一年致朋友信中,陈独秀说:“居乡间亦月需六百元,比上半年加一倍。”生活压力之大,可想而知。然而,当时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朱家骅就曾送他5千元,拒收;转托张国焘送来,仍然拒收。陈独秀住在这里的时候,各方政治势力都来拉拢过他,却都无功而返。
陈在中共“一大”的老战友周佛海此时尚未投靠日本,还在蒋的手下,也想拉他进国民参议会。陈对携礼来见的戴笠说:“蒋杀了我的同志、两个儿子,我和他不共戴天。现在国共合作,我不反对他就是了。”
陈氏夫妇生活艰窘之时,便曾躬耕院外菜畦,收获过南瓜、茄子、萝卜、洋芋等不少菜蔬。
从现在所能找到的记载看,陈独秀的最后岁月是相当凄惨和悲凉的。长期吃洋芋果腹不算,最后竟因误饮发酵的蚕豆花水引发急性胃炎,缠绵病榻半个月得不到有效救治而亡,享年64岁。
临终前,他费尽心力写成的文字学专著交教育部编译馆付印,得预支稿费5000元。但国民党教育部长陈立夫执意要改书名,陈独秀坚执不允,于是拖延至死也没出版。当陈以贫病之躯辗转病榻生命垂危时,5000元稿费竟分文未动。
“贫贱不能移”7个字,是中国文人常常挂在嘴边的“口头禅”,而躬身践行,则需要有付出生命代价的勇气。